重读《平凡的世界》——孙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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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平凡的世界》
——如此真实,如此忧伤,如此深情
《平凡的世界》是写给40后至75前的书,这几代人是不需要注释就可以理解书中很多农村生活和青年男女间感情细节的,当然70后是听到的多,看到的少。很多东西在新生代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他们想象不出当年人们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但当年真实的社会生活和感情表达就是如此,书中描写真实客观,如黄土高原裸露的黄土,没有一丝掩盖和修饰。
当时的农村就是在一种思潮下,凭着想象进行生产,很多如今看似笑话的事当年都是真事。记得原来一位老师讲的一个故事。一个不懂农业的领导问什么产量最高,有人告诉他是地瓜。于是突发奇想要种X万亩大地瓜。于是拔了田里快长大的玉米,从当时的地瓜秧上剪枝当苗,突击种地瓜,也不管当时早已过了种地瓜的时节。结果就如赫鲁晓夫种的革命玉米一样,无疾而终。而小说中描写的这一个阶段正是从集体生产到包产到户的矛盾斗争阶段,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小说中的领导没有完美的,都有着或多或少的错误或者失误。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是可以理解的。
那个时代造就了一批觉醒早的人,无论农村还是城市,成为改革时代的佼佼者;也让一批思想迟钝的人,仿佛一下子找不到北,在时代的洪流中落伍。
小说中关于农村生活的描写其实就是这一阶段人曾经的经历,些文中寻常的不正之风,在当时似乎看成情理之中。就如孙少安被评

为“冒尖户”时,是连稍微和他有关的财产都算上才凑的一样。我所听说的当年的一个“万元户”是连房后的一堆柴禾都折算了几百元,才勉强凑够的。对于这一段历史,路遥几乎是白描式的写作,毫不遮掩也毫不夸张。《平凡的世界》被称作史诗般的作品,缘由于此。它是当时社会生活的再现,现代的青年要了解那一段历史,读这本书就可,不管新生代们能不能相信,书中写的就是当时的现实。
书中最感人的情节还是文学那个亘古不变的主题爱情,路遥的爱情观,与那个时代绝大多数人是相同的。他理解那时的人对于爱情的观念。小说前面是以孙少安与田润叶的爱情为主线,期间穿插写了当时孙少平那批感情懵懂的青年爱恨纠葛。
孙少安与田润叶的爱情,以悲剧结束,纯情而又忧伤。正月里冻冰呀立春消,二月里鱼儿水上漂,水呀上漂来想起我的哥!想起我的哥哥,想起我的哥哥,
想起我的哥哥呀你等一等我……”
这首信天游《冻冰歌》在小说中反复出现了五次,直白的歌词也是田润叶当时的心情。田润叶的一往情深,令人感慨。为了心中的少安她将有名无实的婚姻坚持到三十岁。是少安耽误了她的青春吗?在现在看来是的,但在当初却不是。他们之间存在太多当时看来不敢超

越的鸿沟。第一是城乡的差别,第二是职业的差别,第三是贫富的差别,第四是出身背景的差别。其实归根结底是后两条,如果少安家境好,象润叶一样读完中学,再有一个如田富军一样的叔叔,在城里找份好工作,青梅竹马不会是传说。但现实却是考了全县第三名的少安,要回家劳动,为了弟弟妹妹,为了家庭他只能接起生活的重担,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两个人的身份已是天壤之别,虽说两个娃娃小时候一块耍大,但以后一个在农村受了苦,一个到城里上学,参加了工作,现在等于说天上地下一般,两个人怎么能往这件事上想呢?再说,撇过孙少安不论,他们那家庭又是个什么样的烂滩场!有文化有工作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他们呢?这不是全中国的一件怪事吗?田福堂都由不得失笑了。“他有时也豁达地想,如果少安当年不要回来劳动,和润叶一块去上学,再寻个工作,那这娃娃做他的女婿说不定还可以。少安本人他看上哩!要是文化再高一点,又有工作,说不定将来还能熬个大官……反过来再说,要是他女儿没文化没工作,也在双水村劳动,农民对农民,那不要他孙少安骚情,他田福堂会直接找媒人把润叶许配给他的。当然,如果是这样,他也就不会嫌孙玉厚家穷了,到时候他会把少安的光景扶起来的:没地方住吗?他给箍两孔新窑!没吃的吗?到他家里来吃!可是,现在明摆着,两个人的条件差得太远嘛!他想,孙少安这小子也不知道个天高地厚!

不在东拉河里照照你的影子,看能不能配上我润叶?你胡骚情我女儿,最后就是落了空,你除损失不了什么,还能抬高你的身价哩!可你等于给我田福堂祖坟供桌上撒了一泡尿!活活地往死欺负人哩!哼!你小子甭能!我田福堂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盏!””。孙少安和田润叶的爱情在那个时代似乎只能如此,少安不会让心中的润叶回乡陪着他受苦,因为她理应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先结婚,也是为了断与润叶的情缘,让她寻找那个配得上她的人。但他没有想到润叶对他的痴情几乎达到地老天荒的地步。如果换到现在,什么都会改写,当时就是这样子。当她鼓起勇气回村准备向少安表明心迹的时候:噢——润叶!噢——润叶……”村头的公路上,猛然传来田福堂拖长了音调的呼唤声。两个人都一惊,扭头看见田福堂正站在村头的公路边上。显然看见了他们,但知趣地没有走过来,只是又叫着说:“润叶,快回去吃饭嘛,你妈都等你好一阵了……”润叶气得牙咬住嘴唇,没给父亲应声。少安慌忙站起来,把两只桶提到河边,舀起一担水,给润叶也没招呼一声,就低着头担上了上坡。润叶也只好站起来,心烦意乱地顺着河边向村子里走去。田福堂看女儿回来了,也就折转身子在前面先走了。唉,他们等于什么也没说,就被田福堂的一声喊叫给冲散了……润叶气恼地回到家里,两只很秀溜的新鞋在河滩里糊满了泥巴,一副叫人看了怪不好意思的狼狈相。”。被她父亲一嗓子封住了

心里所有的话。那时的年轻人表达感情含蓄,羞于表白,能出口的仅是冰山一角。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互相表白,凑成一对良缘。天作之合,有其中的意味。如果不巧,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在那时确实就是如此。也就是路遥写的那个时期,一个身边真实的故事,当时也是两个男女同学,两人居住的村子相邻大约三里多路。同学时应该互有好感,但都不好意思开口。毕业后女同学家要去东北,临行前两天去找男同学,想对他说:如果他们如果能成,到时她就再回来。如果男同学心中无意,她也就不回来了。但不巧的是男同学家里没人,于是她就让他邻居老太太给他捎信,让他一定明天去她家找她一趟。结果老太太年纪大把这事给忘了,女同学第二天在家等了一天也没等着,第三天他们一家就启程去了东北。如果这样结局,这件事也就不会被别人知道了。二十多年后他们都已各自成家,孩子成人,但在女同学心里始终有一个结,她不明白男同学当年为什么没去找她。到二零零几年,人们思想相对开放的时候,她回乡时忍不住带着丈夫,到邻村找到了当年的男同学,问当年的事情。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后,不禁感叹造化弄人。他们的爱人也开玩笑说要不我们都离了,你们俩过两年?羞于表达和当时通讯的落后给一个时代的爱情,增加了许多未知数。

重读《平凡的世界》——孙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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