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的翻译

• 古文今译就是在正确理解文言材料的基础上，将其准确地译成通顺规范的现代文。

• 古文今译的目的

• 一是训练和检验文言文学习的成果，以进一步提高阅读古文的能力；

• 二是使没有学过古文的人也能由此了解和掌握古文的内容。

一、古文今译的标准

• 近代著名翻译家严复在总结外文翻译经验时指出：“译事三难：信、达、雅。 ”

• 所谓“信”，指译文必须忠实反映原文的意思，表达要准确；

• 所谓“达”，指译文的表达要通顺、晓畅；

• 所谓“雅”，指译文要典雅、优美，能反映原文的语言风格。

二、古文今译的方法和要求

• 翻译古文的方法：

• 一是直译；一是意译

（一）直译

• 直译又叫对译，就是要求对文言材料的每个字词一一转换成现代汉语的对等说法或相应词语，做到不增不漏。

• 例如把“既至匈奴，置币遗单于” （《汉书·苏武传》） 的“既”、“置”、“币”、“遗”，分别对译成“已经”、“摆出、陈列”、“礼物”、“赠送”。

• 把“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 （《庄子·养生主》） 的“焉”译作“从中……啊”。
直译中常见的问题是：
或增或漏文言材料

• 齐宣王好射，说人之谓己能用强弓也。（《吕氏春秋¡¤壅塞》）

• 译文一 齐国的国王爱好用箭射东西，高兴人们谈论自己能用强硬不容易拉动的弓箭。

• 译文二 齐宣王喜好射箭，喜欢别人说自己能用强弓。

• 译文一虽也算得上基本准确、通顺，但增加了内容，就显罗嗦，不如译文二简洁晓畅。

• 孟尝君怪之，曰：°此谁也？左右曰：°乃歌夫长铗归来者也。 （《战国策¡¤齐策四》）

• 译文一 孟尝君感到奇怪，问道：°此人是谁?¡±左右答道：°就是唱长铗归来的。

• 译文二 孟尝君对此感到奇怪，问道：¡°此人是谁?¡±近侍们答道：¡°就是唱那¡®长铗归来¡¯的门客。¡±

• 译文一漏译了原文的“之”字、“夫”字，译文二才符合直译的要求。

直译常见的另一问题是：
“死译”或“硬译”

• 死译或硬译，即逐字逐句地复制原文，不能用通顺规范的现代汉语表达原文的内容。

• 故祸莫惨于欲利，悲莫痛于伤心，行莫丑于辱先。 (司马迁《报任安书》）

• 译文 因此灾祸没有哪一种悲惨超过贪图私利，悲痛没有哪一种悲痛超过伤心，行为没有哪一种耻辱超过污辱先人。

• 这段译文除辱字未能译作使动，于字未能译出介词。比的意思外，基本对原文词语作了对译，但译得太硬太死。

• 此句可译作：因此灾祸没有比贪图私利更悲惨的，悲痛没有比伤心更厉害的，行为没有比使先人受辱更羞耻的。

(二)意译

• 要求古文今译尽可能字词句一一对应的直译，是因为这种译法最能保持原文遣词造句的基本面貌，从而能较忠实地反映原文的语言特点。

• 但是，由于古今词语不同，古汉语中省略比现代汉语多，古汉语有许多词类活用，古人行文中又常用委婉手法，这些现象在现代汉语中有时很难找到对应的说法，在这种情况下，就只能采取意译。

所谓意译：
就是在不违背原意的前提下，对原文词语作适当的增减变更，对原文词序作适当的调整，从而通畅准确地再现原意。

• ①一夫作难而七庙墮。 (贾谊《过秦论》)

• 文中的作难，七庙，现代汉语中没有完全等义的词语，只好变更作发难或起事。帝王的统治或整个王朝，句子可译作：

• 陈涉一人带头发难，整个秦王朝便很快灭亡。

• ②责毕收，以何市而反? （《战国策¡¤齐策四》）

译文：

• 债款全部收齐后，用(它)买些什么回来?

• 句中介词“以”后面省略了宾语“之”(指代“责”)，译文把它补上，表述就完整了。

• ③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左传¡¤隐公元年》）

• 译文 (姜氏)请求京地(作段的封邑)，(庄公)让(段)居住在京地，(人们)称他为¡°京城太叔¡±。

• 原文共三个小句，它们的主语各不相同而都没出现，“使”的宾语也省略，若不按照文意补出，译文句意就不完整，且容易造成误解。

• 补出这些省略的成分，增加“京地”所连带的动宾成分，才符合现代汉语的表述习惯，使意思晓畅。

• ④从左右，皆肘之。（《左传成公二年》）

• 译文 (綦毋张)走到左边，(韩厥)用肘捣击他；(綦毋张)走到右边，(韩厥)又用肘捣击他。

• 原文两个小句的主语都省略，“肘”字又是名词活用为动词，译文正是注意到这一点，文意才一脉贯通。

• ⑤臣超犬马齿歼，常恐年衰，奄忽僵仆。（《后汉书¡¤班超传》）

• 译文 我班超年纪已很老，常担心自己年纪衰老，像老没了牙的犬马一样，突然死去。

• 原文用“犬马齿歼”，表示自己年纪已很老，是委婉中的自贬之辞；用“僵仆”，表示死去，是委婉中的避讳语。译文注意到这些，从而准确地传达了原意。

三、古文今译应注意的具体问题

• 总结古文今译的经验教训，古文今译应注意以下具体问题：

• 第一，文言材料中的各个字词的意义都必须在译文中得到落实。

• 第二，文言材料的语气如陈述、疑问、反问、感叹、委婉、推测、祈使等，都必须在译文中得到反映。

• 第三，凡古今不同的表达方法，如古汉语的词类活用(如名词用作动词、名词用作状语等)、特殊句式(如宾语前置句、定语后置句等)，在译文中都必须对应转化成现代汉语的表达方式。

• 第四，文言材料中省略的成分，译文必须按现代汉语的习惯补出。

• 第五，文言材料中出现的被后世当作成语的句子或词组，译文应按其固有意义译成白话。

• 第六，文言材料中出现的现在不再使用的词语，必须把它们转换成意义和感情色彩相当的现代汉语词语。

• 第七，对文言材料中的一些专用语如人名、地名、国名、职官等，不得轻易改用现代说法。

• 第八，对文言材料原有的立场观点和情感，不能改为译者的立场观点和情感。

• 第一、四、六三项已在¡°古文今译的方法和要求¡±中有述，下面就其他几项加以分析。

（一）注意原文的语气

• 译文要忠实反映原作的语气，不能任意改变，因为语气直接表现作者对人物或事件的态度、情感、意见。例如：

• ①夫战，勇气也。 （《左传¡¤庄公十年》）

• 译文一 作战，不能没有勇气。

• 译文二 作战，就是勇气的较量。

• 译文一 改变了原作一般肯定句的语气，译成了双重否定句

• 译文二 才符合原作肯定判断的语气。

• ②岂不谷是为?先君之好是继。（《左传¡¤僖公四年》）

• 译文一 不是为了我啊，而是为了继承我们两国先君流传下来的友好关系。

• 译文二 难道是为了我？只是为了继承我们两国先君流传下来的友好关系。

• 译文一 未把原作的反问语气译出，而是改成了直陈意味的一般否定句，读者从中很难想见原文所要表达的齐桓公强辞夺理的声情面貌和作者对齐桓公所作所为的情感态度。译文二 才符合原作的语气。

(二)注意原文中的词类活用、特殊句式

• 古代汉语的一些词类不像现代汉语那样任职明确固定，词类活用的现象十分普遍，对这一些活用的词，翻译时必须准确辨识，把它们活用的词性和意义准确地翻译出来。

• ①秦军函陵，晋军氾南。 （《左传僖公三十年》）

• 译文一 秦军在函陵，晋军在氾南。

• 译文二 秦国，军队驻扎在函陵；晋国，军队驻扎在氾水以南。  

• 译文一 没有把名词用作动词的两个“军”字翻译出来，译文二 才符合原作的意思。

②失期，法皆斩。 （《史记陈涉世家》）

• 译文一 不按期限，法律都要杀头。

• 译文二 超了期限，按照法律规定，都要判杀头。

• 译文一 没有把名词“法”字活用作状语的用法和意义翻译出来，译文二 符合原作的意思。

• ③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能知人也。 （《史记管仲列传》）

• 译文一 天下的人不认为管仲有才能而认为鲍叔牙能了解人。

• 译文二 天下人不称赞管仲的贤能却称赞鲍叔牙能够识别人才。

• 译文一 没有把用如动词的两个形容词“多”准确译出，而是译成了形容词的意动用法。译文二 恰如原意。

• ④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论语微子》）

• 译文一 老者挽留子路住宿，杀鸡做黍米饭招待子路，子路拜见了老者的两个儿子。

• 译文二 老者挽留子路住宿，杀鸡做黍米饭给子路吃，并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拜见子路。

• 译文一 没有把用作使动的“食”和“见”准确译出，把“拜见”施受双方颠倒了。译文二 准确地翻译了这两个词。

• ⑥时(赵)充国年七十余，上老之。 （《汉书赵充国辛庆忌传》）

• 译文一 那时赵充国年龄七十多了，很老了。

• 译文二 当时赵充国七十多岁了，皇上认为他老了。

• 译文一 未能认定“老”字是形容词的意动用法，而是把它当作一般形容词理解翻译，结果把名词皇上的“上”字也理解成程度副词。译文二 恰如原意。

• ⑦臣实不才，又谁敢怨? （《左传成公三年》）

• 译文一 我实在没有什么才能，又有谁敢怨恨呢?

• 译文二 我实在没有才能，又敢怨恨谁呢?

• 译文一 未能理解古汉语疑问代词作宾语往往前置的语法现象，结果把作宾语的疑问代词“谁”译成了兼语。译文二 才恰如原意，符合现代汉语的语序。

• ⑧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 （《荀子劝学》）

• 译文一 蚯蚓没有爪牙的锋利，没有筋骨的强健，在地上能吃到尘土，在地下能喝到泉水。

• 译文二 蚯蚓没有锐利的爪牙，没有强健的筋骨，在地上能吃到尘土，在地下能喝到泉水。

• 译文一 未能注意原文是定语后置句，译成现代汉语后需把后置定语“利”和“强”分别提到中心词“爪牙”、“筋骨”之前。译文二 注意了这点。

• ⑨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 （《左传僖公四年》）

• 译文一 楚国的方城山作为城墙，汉水作为护城河。

• 译文二 楚国将以方城山作为城墙，以汉水作为护城河。

• 译文一 未能注意到原文是介词“以”的宾语“方城”和“汉水”前置，译成现代汉语需把前置的宾语分别放到“以”字之后。译文二 注意了这点

• ⑩ 左右以君贱之也，食以草具。（《战国策齐策四》

• 译文一 孟尝君手下办事的人因为孟尝君看不起冯谖（xuan55），给他粗劣的饭食。

• 译文二 孟尝君手下办事的人因为孟尝君看不起冯谖，拿粗劣的饭食给冯谖吃。

• 译文一 未能注意介词结构“以草具”在原文中作补语，而译成现代汉语则需把它提到中心词“食”之前作状语。译文二 注意了这点。

(三)注意原文中被后世当作成语的句子或词组

• 文言材料中被后世当作成语的句子或词组，译文有的应按其固有意义译成白话，而不能照抄原文。例如：

• ①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左传·庄公十年》）

译文一 作战，就是勇气的较量。一鼓作气是最好的进攻时机，第二次击鼓士气就会有所衰减，第三次击鼓士气就泄尽了。

• 译文二 作战，就是勇气的较量。第一次击鼓能使士气振作，第二次击鼓士气就会有所衰减，第三次击鼓士气就泄尽了。

• 译文一 没有注意后世作为成语的“一鼓作气”在原文表示的仍是短句本来的意思，违背了古文今译的要求。译文二 在这方面符合今译的要求。

(四)注意原文中的文化专名

• 对古代文化专名，今译时一般情况下可以直接转述而不必翻译，对比较生僻难懂的历史文化专用语，今译时应把它们转换成今人易于理解的说法。例如：

• ①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诗经豳风七月》）

①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诗经豳风七月》）

• 译文 七月里大火星向西偏了，九月里要为官家做冬衣了。

• 原文“流火”是对火星位置变动的描绘：夏历六月大火星处于南中天，位置最高，到了七月就偏西向下移动了。现在“流火”已很少有人能懂，因此译文对它做了描述性翻译。

②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论语·颜渊》）

• 译文 鲁哀公问有若：¡°年成不好，国家的财用不够，怎么办?¡±有若回答说：¡°为什么不实行税率为十分抽一的彻法呢?¡±

• “彻”是春秋时期一种征税法的专有名称，指按十分之一的税率征税。若直接引述“彻”的名称，使人不易理解，因此译文作了说明性的翻译。

(五)注意原文的立场、观点、情感

• 译文要忠实反映原作的立场、观点和情感，译者不能随意把原作的立场、观点、情感改为自己的立场、观点和情感。

• 只有这样，才可能把原作的思想感情、立场观点和语言风格准确传神地表达出来。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论语季氏》）

• 译文一 社会渣滓纷纷出笼，优秀人才遭到诋毁，这一切是谁的罪过?

• 译文二 老虎犀牛这类凶恶的猛兽从笼子里出来为患，龟甲宝玉这类贵重的东西毁坏在匣子里，这是什么人的过错呢?

• 译文一 没有注意原文本是孔子用比喻的说法批评冉有、季路对季孙氏以武力吞并小国颛臾的不义行为应负责任，却凭主观臆测随意联系，改变了原作的立场观点和思想情感，违背了古文今译的要求。译文二 忠实地反映了原作通过比喻、诘问批评冉有、季路的思想情感，人物的声情面貌、态度语气历历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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