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云胡不夷”原文、赏析

发布时间:2019-06-04 17:02:57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出自先秦的《国风·郑风·风雨》

原文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创作背景:关于这首诗的背景,古代学者多主张思君子说,而现代学者多主张夫妻重逢说或喜见情人说,认为此诗是一位女子等待丈夫或情人而作的。

赏析

  蕴涵性的顷刻,包前启后。在情境的选择上,诗篇不写未见之前绵绵无尽的相思之苦,也不写相见之后载笑载言的欢聚之乐,而是重章渲染既见之时的喜出望外之情。而这一顷刻,正是最富于蕴涵性的顷刻。读者透过这位女子难以形容的望外之喜,既能想见她在既见之前,白日的愿言思伯,甘心首疾、和夜间的耿耿不寐,如有隐忧之情;也能想见在既见之后,夫妇间的既见复关,载笑载言维士与女,伊其相谑的融融之乐。以少许胜多许,以顷刻蕴过程,这是构思的巧妙。



  哀景写乐,倍增其情。每章首二句,都以风雨、鸡鸣起兴,这些兼有赋景意味的兴句,重笔描绘出一幅寒冷阴暗、鸡声四起的背景。当此之时,最易勾起离情别绪。赋景之句,也确成写情之语。风雨交加和夜不能寐之无聊;群鸡阵啼和怀人动荡之思;鸡守时而鸣与所期之人盼而不至,可谓契合无间,层层映衬。然而,正在这几乎绝望的凄风苦雨之时,怀人的女子竟意外地既见了久别的情郎;骤见之喜,欢欣之情,自可想见。而此时凄风苦雨中的群鸡乱鸣,也似成了煦风春雨时的群鸡欢唱了。这种情景反衬之法,恰如王夫之所说,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董斋诗话》)。这一手法,确实不唯见诸《小雅·薇》,而是《诗经》中诗人的常用之法。



  炼词申意,循序有进。诗篇的结构是单纯的,三章叠咏;诗人的易词写景却是讲究的,它细腻地表现出了人的不同感受。凄凄,是女子对风雨寒凉的感觉;潇潇,则从听觉见出夜雨骤急;如夜的晦冥,又从视觉展现眼前景象。易词写景的这种微妙性,姚际恒《诗经通论》曾有精到的分析:“‘如晦正写其明也。惟其明,故曰如晦。惟其如晦,凄凄潇潇时尚晦可知。诗篇在易词申意的同时,对时态的运动和情态的发展,又有循序渐进的微妙表现。关于时态的渐进,姚氏说,“‘喈喈为众声和,初鸣声尚微,但觉其众和耳。胶胶,同声高大也。三号以后,天将晓,相续不已矣。民间尚有鸡鸣三遍天将明之说;《风雨》的三章相叠,或许正是以此习惯规律为基础的。随着时态的发展,怀人女子既见君子时的心态也渐次有进。云胡不夷,以反诘句式,语气热烈,言其心情大悦;云胡不瘳,言积思之病,至此而愈,语气至深;末章云胡不喜,则喜悦之情,难以掩饰,以至大声疾呼了。天气由夜晦而至晨晦,鸡鸣由声微而至声高,情感的变化则由乍见惊疑而至确信高呼。方玉润说:此诗人善于言情,又善于即景以抒怀,故为千秋绝调。(《诗经原始》)实当此之谓。



  象征意象,一诗多解。《风雨》的诗旨,今人或主夫妻重逢,或主喜见情人;联系诗境,前说更合情理。然而,汉代经生的乱世思君说,却在后世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毛诗序》曰:《风雨》,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郑笺申发之曰:兴者,喻君子虽居乱世,不变改其节度。……鸡不为如晦而止不鸣。这样,风雨便象征乱世,鸡鸣便象征君子不改其度,君子则由夫君之君变成为德高节贞之君子了。这虽属附会,却也有其文本依据。因为,君子,在《诗经》时代,可施诸可敬、可爱、可亲之人,含义不定。因此,把赋体的白描意象理解为比体的象征意象,就可能生发乱世思君的联想;而把风雨如晦的自然之景,理解为险恶的人生处境或动荡的社会环境,也符合审美规律。故后世许多士人君子,常以虽处风雨如晦之境,仍要鸡鸣不已自励。南朝梁简文帝《幽絷题壁自序》云:梁正士兰陵萧纲,立身行己,终始如一。风雨如晦,鸡鸣不已。郭沫若创作于五四运动退潮期的《星空·归来》中也写道:游子归来了,在这风雨如晦之晨,游子归来了!从现代接受美学看,这种立足文本的审美再创造是无可非议的;而《毛序》的这一附会,也可以说是一种创造性的误读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原文、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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