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许愿的的叶落

我想陪你看潮起潮落，赏月圆月缺。——可是我不能啊。

    1

    整个月，叶落无法写出一个令她满意的字。

    每天晚上叶落都会借着床头灯发出的微弱的光，在一个写满了日文、数字以及古诗的纸上找出一个空白的地方将笔放在上面。然后认命地趴在枕头上闭着眼。

    最近“写的”字太少，“抄”的字太多，这么想着，笔下的“枕”字就写成了“杭”字。

    杭、杭州、、、么？

    叶落转过头，卧室的们没关，床头灯将她的影子镶嵌在客厅的墙上，黑乎乎薄薄的一片。

    在没有界限而静寂的黑暗空间里，你孤身一人。会感到不安全。——这是令人害怕的。

    叶落家的房子很老了，她躺在床上感觉似乎有灰尘从天花板上落下来，拂在脸上。隔壁的狗又开始叫了；它的主人在哼一首古老的歌谣；妈妈的那部亢长而无聊的韩剧又演完了一集，可结局还遥遥无期。并不动听的钢琴曲才传出几秒，一个“呲——”样的噪声后就没了声音。突然间安静下来，叶落觉得空荡荡的。果然还是日本动画好，剧情紧凑而简洁。

    手机丢了，纵然有精神也无事可做。叶落转个身，看着她的书桌，一下子就坠入了绵长的睡眠。

    2

    和许愿认识是在初一。

    小组学习么，六个人围成一圈。跟开会似的，讲题没有起到效果，倒是说话方便了不少。

    不是像小说中那样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或者在某次活动中叶落遇到了麻烦，许愿就来帮助她，然后两人形影不离。

    就是平淡的，由同学变成朋友，变成好朋友，变成好姐妹。

    其实仔细想想，一年半的平淡友情，蛮坚固的，至少比小学六年强得多。

    也不是没闹过别扭，占有欲太强的叶落无法忍受有一个人从说话、到同路、再到取代她的位置。

    暑假闷热的天气发出树木腐朽的味道，从叶落按下“发送”键开始，她们的友情算是走到了一条无边的河流，停住了。

    

    初夏、终夏，初秋、秋至、初冬。

    那些从许愿眼中射来的冷漠的眼神，是比冰还要坚硬与寒冷的吧。

    初冬的雪是暖些而缠绵的，下过雪后反而觉得更暖和。初冬真是个好时候。叶落心里想着。

    那天灰暗暗的，飘着零星的雪花，还有深秋落叶残余的味道。叶落打着与许愿一起买的一样的伞站在楼门口，惊恐地盯着门前那两条狗。

    它们不走。

    叶落是怕狗的，小时候被狗咬的鲜血直流。而此刻，叶落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倒竖起来了。

    一位妇女走过来，亲昵的摸摸那两条狗的头。“怎么？进不去了？”

    叶落向她投出求助的目光。

    下一秒，妇女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叶落在心里反复说着“我不是粗鲁的人，我不是粗鲁的人。”然后继续与这两条狗大眼瞪小眼。

    “……嗨……”从左边发出的声音，原本欢快的一个字带上了胆怯犹豫的问号语气。

    是那把伞，是那个平凡中透着灵气的微笑。

    ——知道么？我多想念你的微笑。

    ——知道么？我多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知道么？我多想想你道歉。

    ——知道么？我是用怎样的心情克制自己不去同你说话来维持那可笑的骄傲。

    ——穿过那段空白的时间，我多想听到你的那一句久违的

    ——嗨。

    嗨，许愿，你还好么。

    

    “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叶落喃喃。

    “什么？”她听见了的，她一定听见了的。许愿轻轻的笑。“我来替你按密码，让这两个小家伙先进去。”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许愿给了叶落一个答案。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理你呢？

    

    叶落看这许愿手中的伞，噢，你还留着它。即使我们吵架了，分开了，还留着它。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不理我呢？

    3

    初冬走到许愿面前时，许愿正和叶落从学校的小卖部出来，许愿自然的对着初冬笑一笑，挽起叶落的手。“今天不跑步么？”

    叶落看见初冬俯下身对许愿低声说了些什么，许愿微微眯起眼睛，咯咯的笑出声来。

    真好呢。叶落心里轻轻地说一句。

    叶落还记得第一次知道初冬时，那是许愿和叶落在操场上散步。许愿突然握紧了叶落的手腕，那么用力，叶落关切的低下头，看见的是许愿红扑扑的脸。

    “怎么了？”

    “那个男生，你知道么？”

    顺着许愿的目光，叶落看见一个男生。乍一看是不起眼的，但时间长了，竟也觉得有些好看的。

    “我想，我喜欢他了。”许愿把叶落拉到角落里。“刚才人家都注意到了。”

    “你想追他么？”

    许愿摇摇头。沮丧的说，“他怎么会看上我。”

    两个人沉默了很长时间。

    许愿，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很耀眼的好看。你为什么不笑一笑呢？

    “我只想知道他的名字就好。”

    只想，就好。

    

    许愿，我想让你开心些。

    “我帮你去问。”

    

    许愿所知道的是，第二天早上她来到学校时，叶落就告诉自己那个男生叫初冬，甚至还告诉了他的电话号码。

    许愿拿着那张写着11位数字的纸条高兴地说不出话来，兴奋和不可置信占据了她的双眼，她忽略了叶落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许愿所不知道的是，叶落早上很早就在校门口等着，脸冻得发紫。叶落看着从嘴里哈出的白气，再看看表，六点了，等待原来这么难熬。

    远远看见几个男生走过来应该就是了吧。

    怎么问？

    男生已经和同行的分开，独自向这面走过来。白色的帽子露在校服外面，白色的装饰带垂下来，挡住了胸卡。

    叶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上去，怎么将他的带子拨开，怎么说出“你叫什么名字。”的，也不知道政教主任是怎么正巧看见这一幕的。

    于是两个人被叫到了政教处。

    从政教处出来，叶落的头都在“嗡嗡”的响，那些“小姑娘要不要脸”之类的话还在她耳边来回的转。脸上痒痒的，凉凉的一道。是哭了吧。

    “我的号码，真的有事的话就打这个吧。”初冬递过来一张纸条，不顾叶落惊诧的眼神走掉了。

    是个温柔的，爱多管闲事的男生呢。许愿和他在一起的话，会开心吧。

    4

    “小落？小落？”许愿挽着叶落。发现叶落在发呆。

    叶落抬头，茫然的看着许愿。

    许愿指指叶落家的那栋楼。

    “你到家啦。”

    叶落这才回过神来。

    许愿有些嗔怪的看他。“我和初冬去许愿，你去么？”

    叶落看了看不远处树下的初冬，摇了摇头。“我就不去当电灯泡啦，拜啦。”

    许愿轻轻点了叶落头一下，挥手。

    “那，拜~”

    叶落转身走向楼宇门，听见初冬的声音。

    “你们八年级比我们九年放学都晚啊。今天要许一个‘让许愿放学早一点吧’的愿望。”

    

    叶落打开家门，又没有人，放下书包。坐在椅子上拄着下巴。

    许愿啊。

    

    叶落与许愿第一次站在那棵据说很灵的树前是，她们刚成为朋友不久。愿望很简单的。“永远在一起。”那是也是冬天，那棵树上挂着雪，树下是秋天的落叶，被来这里的人扫起来，放在一个大罐子里。

    这样应该会更灵验一些？

    尽管后来还是吵架过、互不理睬过，但最终还是这样彼此依赖着。

    第二次来这里，是知道初冬后，叶落独自在树下虔诚的祈祷。

    请你让许愿开心，初冬可以和她在一起。

    那天下着雪，叶落就在雪中很长时间。

    时间再长一些，就会听到吧。

    

    不知道今天许愿，会许什么愿呢？

    5

    “许愿早自习没来，是有病了么？”

    叶落上课偷偷发给发给初冬。

    “不是。”

    “那出了什么事么？”

    “没有。”

    “怎么了？”

    没有回音。

    

    知道老师走进教室，宣布许愿已经转学到杭州时，叶落才明白。

    不是生病，不是有事。

    而是转学走了。

    杭州。

    是离开了我。

    我们说好不分开的，许过愿的，为什么不灵的？

    陈晨的《浮世德》中的那一句“上帝在说谎”是我对你最好的控诉了。

    6

    叶落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雪白的世界。

    初冬守在病床边，眼睛有些肿，是哭过了么？

    “你睡了四天了。你的爸爸妈妈去工作了。”

    随即，叶落清晰的听见，从初冬薄薄的嘴唇轻轻地吐出那句话。

    “许愿出车祸了，在去火车站的路上。”

    

    我真的可以睡了。

    为什么那么灵的许愿树失去了魔力？

    

    你说我们永远在一起的。

    你说你不会不理我的。

    许愿，你说谎。

    7

    参加许愿的葬礼时，叶落看见许愿的笑容。

    那么耀眼的笑容为什么会被无边的黑暗框住？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理你呢？

    是我的幻觉么。

    

    “那天，我们去许愿树下她祈祷自己可以不去杭州的。”

    祈祷可以不去杭州，就真的没有去。

    许愿树是灵的，即使是以死亡为代价。

    我是失聪了么？为什么初冬的嘴唇明明在动的，我却听不见他说什么呢？

    8

    叶落又是在一个灰暗暗的下雪天看到那两条狂吠的狗的。

    “嗨…？”

    

    

    530400

宾 阳 县 人 民 政 府

周 晓 斌 收

居委会

周局长：

新圩镇四镇街赌博成风，有时白天、有时晚上，在上林方向圩头路边整天公开赌博，有时一摊，有时两摊，数十人上百人围在一起赌博，很是热闹。在街上有多家麻将馆，二十四小时用麻将赌博，周末人更多，其中，在往镇政府路口方向左边第八间两层楼日杂百货店就是用麻将赌博（旁边就是米粉店），一楼外面摆百货，里面有三桌麻将用来赌博，时时满员，极少关门不营业，周末更是通宵达旦有人赌博。赌博产生许多治安问题，如一些赌徒与外地人合作在最近晚上到街上撬门偷东西，本月初有多家商店被撬，其中有一家被偷六十多部手机。希望有关部门加强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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