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方式”应包括“描写”
发布时间：2023-07-15 02:35:55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表达方式”应包括“描写”作者：郑学武来源：《语文教学之友》2008年第06期
现行初语第六册（人教社中语室编著）的《运用多种表达方式》一文，在认可“记叙”“说明”“议论”“抒情”这“四种”表达方式之后写道：“此外，有一种意见认为表达方式中还应当包括描写，我们没有采纳，因为描写总是附丽于记叙、说明和抒情，只不过写得细致生动些罢了，算不得独立的表达方式。”究竟“描写”算不算“表达方式”（“表达方式”是否应当包括“描写”）呢?比较是认识事物的一个好办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不妨先考察一下学术公论和写作实际。
《辞海》对“描写”的诠释：“文艺创作的基本表现手法。指作品中对人物、事件和环境所作的具体描绘和刻画。以直接再现对象的多方面的性质为主要特征。文学描写分为肖像描写、环境描写、动作描写、心理描写、细节描写等；从方式上可分为直接描写和间接描写。文学作品在使用描写手法的同时，也采用叙述手法。雕塑、绘画的描写手法，常常表现为对象的某个瞬间形象的直接再现。”《辞海》对“叙述”（即记叙）的诠释：“文学创作的基本手法。”应当说，《辞海》由众多专家学者编纂，代表了学术界对表现手法（表达方式）的公论。这公论将“描写”与“叙述”相提并论，而且指明了“描写”运用的范围（文艺）比“叙述”运用的范围（文学）更广。可见“描写”并不亚于“叙述”。课本中《运用多种表达方式》一文也认可描写“写得细致生动”，这正是描写有别于其他表达方式和描写之所以在表达方式中应当占一席之地的特色和优势。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说到表达方式中的“附丽”，实际上记叙、说明、议论、抒情、描写都有“附丽”性。这首先表现在都必须服务于主题（对主题的“附丽”性），其次表现在都服从于文体需要（对文体的“附丽”性），再次表现在表达方式之间的相互配合（相互“附丽”性）。表达方式之间是既相对独立又相互依存的关系，不能把某种主题或文体所需要的某种主要表达方式定为“独立”的，辅助表达方式定为“附丽”（非独立）的，各种表达方式在特定的需要中是无法相互取代的，是相对独立的。例如，对春天的表现，就可以用多种表达方式：“冰消雪化，大雁北归”（描写），“春天来了”（叙述），“春天是一年中头一个季节”（说明），“一年之计在于春”（议论），“我热爱春天”（抒情）。显然，“描写”最接近写作客体（春天），而“抒情”最接近写作主体（心灵），试问在这里谁“附丽”谁?硬要说“附丽”，那就取决于主题或文体的需要了。
记叙与描写都各有自己丰富的具体表达法。记叙有顺叙、倒叙、平叙、插叙、补叙等等；描写按不同标准分为白描、细描，直接描写（正面描写）、间接描写（侧面描写），主观描写、客观描写，人物描写（又细分为肖像、语言、行动、心理描写）、环境描写（包括自然环境、社会环境描写）、景物描写、场面描写、细节描写，等等。可见，记叙与描写自成系统，虽有联系，但是确有区别，假若把景物描写叫做“景物记叙”，恐怕是笑话。
在对表达方式的认识上，有一个误区：有人认为，议论方式有议论文为载体，叙述（记叙）方式有记叙文（或小说或叙事诗）为载体，说明方式有说明文为载体，抒情方式有抒情散文（或抒情诗）为载体，因此是“独立”的表达方式。但是，笔者要提醒一下，千万别忽略描写方式也有写景散文（或写景诗）甚至于小说等为载体加以充分体现。《辞海》说到的对“雕塑、绘画”的“直接再现”，如果要用语言文字“直接再现”的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话，那么只有“描写”才能再现得最好。在写作实践中，当代作家韩东的小小说《隔墙对话》写工厂技术员许秋家忙完工作半夜回家吃妻子玉兰闭门羹的故事，自始至终纯粹是对小两口的对话（语言）描写，精彩得很，这篇小说大有记叙“附丽”于描写之嫌，建议对“描写”有偏见的诸君去读一读。
老舍先生说：“描写行动，人物才能站起来，才能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人。”（《人物的描写》）老作家不但肯定“描写”，而且非常重视其作用。《红楼梦》第四十回，写刘姥姥在大观园的一次家宴上，因受凤姐的撮弄而故意逗乐，引起众人大笑的一段就是绝妙的语言、行动描写；由于人物的性格、地位、身份的差别，笑态千姿百媚，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似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自己却鼓着腮不语。众人先是发怔，后来一听，上上下下都哈哈的大笑起来。史湘云撑不住，一口饭都喷了出来；林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嗳哟；宝玉早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宝玉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只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撑不住，口里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手里的饭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一揉肠子。地下的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姊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撑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古今作品告诉我们，即使像《隔墙对话》《红楼梦》这类小说，也常常是依赖描写才获得成功的。设想，曹雪芹写《红楼梦》时如果排斥“描写”手法，那么大观园内众多人物恐怕都不是栩栩如生的文学典型，而是一具具干瘪僵硬的“木乃伊”了，众多“红学家”也早“下岗”了。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总之，学术公论、写作实践都证明了“描写”与“叙述”（记叙）一样，都是创作的基本表现手法（表达方式）；表达方式应当包括描写、叙述（记叙）、说明、议论、抒情这五种。它们之间是既相对独立又相互依存的关系。中学语文教科书把“描写”排斥在“表达方式”之外，是极为不妥的。
（作者单位：剑阁县南禅学校）
“表达方式”应包括“描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