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的诗歌成就

发布时间:2018-12-23 09:19:48

欧阳修的诗歌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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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宋调的开创者学习李杜诗学习韩愈诗


  欧阳修不仅是一代散文大家,在诗歌创作上也颇有成就,与梅尧臣、苏舜钦等共同成为宋调的开创者。其诗风的形成,受到了多种诗歌传统的影响。他是学者,有着深厚的学术修养,所以对西昆体的“雄文博学,笔力有余”(《六一诗话》)颇为赞赏,早期的一些诗歌在语辞和意境上都不难看出西昆体的影响。但欧阳修更多的是取法唐诗大家李白、杜甫、韩愈。《庐山高》是欧阳修颇为得意的作品,认为只有李白能与自己一较高下。这首诗句式的长短错落、音调的抑扬顿挫、风格的俊逸明快,确实颇有李白诗歌的风神;同时作者又以“兮”字句体现出其诗特有的回环唱叹之美。不过,对李白诗风的学习只是欧阳修的个人喜好,他的诗歌影响更大的还是那些取法杜甫、韩愈而形成的具有宋诗特色的作品。“以文为诗”、“以议论为诗”这些最早出现于杜甫诗中、由韩愈发扬光大的特点此时又被欧阳修所继承。欧阳修在《镇阳读书》诗中所说“开口揽时事,议论争煌煌”指出了宋人关注现实、议论时事的特点,而欧阳修之以文为诗、以议论为诗正是为了以散文流畅的表达方式来体现他们对现实的关注和思考。这样,在以文为诗这一点上,欧阳修的连贯流畅也就与韩愈的生僻险怪区别开来;在以议论为诗上,欧阳修的带情韵以行也不同于韩愈,而更得杜甫诗的精髓,但议论的思致深刻则过于杜甫。例如《再和明妃曲》诗说:“虽能杀画工,于事竟何益?耳目所及尚如此,万里安能制夷狄。”为借题发挥、借汉言宋的议论之语,但它以诗歌对明妃远嫁匈奴事的描写为铺垫,并不显得枯燥和突兀,而且议论之深刻与警策,也使这几句反而成为全诗的点睛之笔。又如《唐崇徽公主手痕和韩内翰》:

   故乡飞鸟尚啁啾,何况悲笳出塞愁。青冢埋魂知不返,翠崖遗迹为谁留。玉颜自古为身累,肉食何人与国谋。行路至今空叹息,岩花涧草自春秋。

“玉颜”两句体现了作者立意之所在,但这一深刻精警的议论并没有孤立于全诗之外,而是融会于崇徽公主事和作者深长的叹息之中。既是典型的宋诗,又凸显了作者情韵幽折的个人风格,并且几近自然浑成的境地。另外,这两句抑扬曲折而又婉丽雄胜的议论,对仗工整处不难看出西昆咏史诗的影子,语辞之流畅则不同于西昆而体现出庆历之风。欧阳修的诗往往具有这种平易流畅的特点。如他的另一首名作《戏答元珍》:


  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见花。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雷惊笋欲抽芽。夜闻归雁生乡思,病入新年感物华。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

欧阳修对首二句颇为自得,曾语人曰:“若无下句,则上句何堪?既见下句,则上句颇工。”(《峡州诗说》)这两句的好处其实在于先说感受,再说引起感受的原因,逻辑关系上有一种顿挫曲折,但意思上很连贯,句式也很平易流畅,并且全诗都以清新自然、平易疏放的语言为特色。而这种具有时代特征的不同于唐诗的语言风格,正有赖于欧阳修的大力倡导。提倡语言的平易畅达,以充分地表情达意、议论说理,这正体现了欧阳修“以意为主”、使诗歌切于实用、表现充实的思想内容的诗风变革的目的。


(文章来源:北师大版《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卷第五编第一章第三节)北宋文学

关键字:散文手法议论入诗


  欧阳修在变革文风的同时,也对诗风进行了革新。他重视韩愈诗歌“资谈笑,助谐谑,叙人情,状物态,一寓于诗而曲尽其妙”(《六一诗话》)的特点,并提出了“诗穷而后工”的诗歌理论[1]。相对于西昆诗人“历览遗编,研味前作”的主张,欧阳修的诗论无疑含有重视生活内容的精神。欧阳修的诗友梅尧臣则更加明确地主张诗歌创作应做到“因事有所激,因物兴以通”,并反对“有作皆言空” 的不良诗风[2]。欧、梅等人的诗歌创作正是以扭转西昆体脱离现实的不良倾向为指导思想的,这体现了宋代诗人对矫正晚唐五代诗风的最初自觉。


   欧诗中有一些以社会现实为题材的作品,如《食糟民》揭露了种粮的农民只能以酒糟充饥的不合理现实,《边户》描写了宋辽边境地区人民的不幸遭遇。但欧诗更重要的内容则是表现个人的生活经历或抒发个人的情怀,以及对历史题材的吟咏等。由于他的这类诗篇多含有很深的人生感慨,所以与西昆体的同类诗作有本质的区别。例如《戏答元珍》:


   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见花。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雷惊笋欲抽芽。夜闻归雁生乡思,病入新年感物华。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


  此诗以荒远山城的凄凉春景衬托自己的落寞情怀,篇末故作宽解之言,委婉地倾吐了内心的感触,真切感人。


   欧诗受韩愈的影响较大,主要体现在散文手法和议论入诗。然而欧诗并不对古人亦步亦趋,故仍然具有自家面目。欧诗中的议论往往能与叙事、抒情融为一体,所以得韩诗畅尽之致而避免了其枯躁艰涩之失。例如《再和明妃曲》中“虽能杀画工,于事竟何益”及“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议论精警,又富有情韵。欧诗的散文手法主要不是体现在句法上,而是借鉴散文的叙事手段,如《书怀感事寄梅圣俞》叙述宴游经历,平直周详,深得古文之妙。


   欧诗也学李白,主要得益于语言之清新流畅,这与欧诗特有的委婉平易的章法相结合,便形成了流丽宛转的风格,例如《春日西湖寄谢法曹歌》,写好友万里相思和少去老来的感慨,时空跨度很大,情绪亦跌宕起落,然而文气仍很宛转,娓娓如诉家常。欧诗的成就不如欧文,但两者的风格倾向是一致的,这种诗风显然是对西昆体诗风的矫正[3]

(文章来源:袁行霈《中国古代文学史》第三卷第五编第三章第二节) (北宋文学


关键字:散文化的诗


  欧阳修本人的诗文创作,在当时也具有典范意义。他的诗中,如《答朱案捕蝗诗》、《食糟民》、《答杨子静两长句》等,都是涉及具体社会问题、有感而发的,并且就此陈述己见,或表示内心的道德自责。他的政治诗的数量并不多,这大约因为他是一个实际的政治家,不同于一般文人急于用诗歌来表现自己。  

   欧阳修诗中一些古体长篇,好发议论,好铺排叙事,散文化的倾向非常严重,如《洛阳牡丹图》像一篇《洛阳牡丹记》,《吴学士石屏歌》“吾嗟人愚,不见天地造化之初难………”像一篇别扭的古文,《鬼车》以“嘉祐六年秋九月二十有八日”开头,中间又有“不见其形,但闻其声,其初切切凄凄,或高或低……”,实在不能算作“诗”了。另外,《扪虱新话》指出他的《菱溪大石》等篇系模仿韩愈,这也是和时代风气一致的地方。不过,他很少用生僻字眼、险怪意象。   

  那些极度散文化的古体长篇,以其新异的面貌起到了打破诗歌常规体制的作用,但从艺术性来说,确实找不到多少诗趣。不过欧阳修的一些以近体为主的短篇之作,常以浅近自然的语言写景抒情,但琢磨很细,意脉完足,有一种亲切流畅的风格。如著名的《戏答元珍》:   

  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见花。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雷惊笋欲抽芽。夜闻归雁生乡思,病入新年感物华。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


  首二句是欧阳修很得意的。据《苕溪渔隐丛话》引《西清诗话》,他曾对人说:“若无下句,则上句不见佳处,并读之,便觉精神顿出。”后人也说它“起得超妙”。这两句一果一因,语气连贯;次序上先以“疑”领起,引出对于“疑”的解释,因此显得有波折而不平板;另外,它还寓含着诗人在受贬谪时期待和失望的心情。所以,虽说是有如口语的句子,其实写得很讲究。全诗的关系,也是一联紧接一联,意脉含蓄而绵细。唐人律诗多用平列的意象、断续或跳跃的衔接,欧阳修则力图将八句诗构成流动而连贯的节奏,这无疑是唐诗之后的一条新路。再如《别滁》:   

  花光浓烂柳轻明,酌酒花前送我行。我亦且如常日醉,莫教弦管作离声。


  从眼前景色引出事件、人物,再引出人物的心情,也是流动而连贯的笔法。唐人写别离诗有“长路关山何日尽,满堂丝管为君愁”(张渭《送卢举使河源》),“况是池塘风雨夜,不堪弦管尽离声”(武元衡《酬裴起居西亭留题》),都是以景物为衬托、把情绪托向高潮的写法,两相比较,可以看出宋诗含意深婉、脉络细密的特点。


(文章来源:章培恒《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卷第五编第二章第三节) 北宋文学

注释

1. 见《梅圣俞诗集序》。按:唐代韩愈已注意到诗歌创作有“欢愉之辞难工,而穷苦之言易好”(《荆潭唱和诗序》)的现象,欧阳修则从作者遭遇的角度探究其原因,更为透辟

2. 见《答韩三子华韩五持国韩六玉汝见赠述诗》。按:梅尧臣此诗作于宋仁宗庆历六年 (1046),而欧文《梅圣俞诗集序》则作于宋仁宗皇祐二年(1050),定稿于梅去世后,所以欧阳修的观点很可能受到了梅尧臣的启发。参看郭绍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中册,第1415页,中华书局1962年排印本

3. 欧阳修对西昆诗风并不一概否定,他对西昆体用笔精细的优点有所借鉴,例如《唐崇徽公主手痕和韩内翰》云:“玉颜自古为身累,肉食何人与国谋。”叶梦得《石林诗话》卷上评曰:“虽昆体之工,亦未易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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