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郭敬明《梦里花落知多少》

发布时间:2019-04-14 14:48:34

试析郭敬明《梦里花落知多少》

  内容摘要:文章通过对《梦里花落知多少》文本的解读,对作品的忧伤风格进行了赏析,从而对郭敬明的作品内容风格有所揭示。

  关键词:试析 郭敬明 《梦里花落知多少》

  

  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虽然有抄袭嫌疑,饱受争议,但其还是带有时代性格,能反映出时代性和青春感,仍然能够成为“80后”生活代言的一篇力作。以下笔者就其内容风格试做探析。

  身为“80后”的代表,郭敬明有着属于这个时代特有的忧伤,那就是来自独生子女的孤独。这种孤单反映在他的文学中,就变成了一种不合群的敏感和孤单的忧郁。《梦里花落知多少》中几乎所有的人物都是都市中成长的独生子,有快乐的林岚,有任性的闻婧,有典雅的顾小北,有率真的火柴,还有善于打拼的微微等等。“他用华美的笔调催生出寂寞感伤的花朵”,这使他的小说虽然有阳光和欢笑但也处处弥漫着忧伤的味道。这些人往往会因为孤独有很多离不开的忧伤。林岚的骄傲让她不懂珍惜;闻婧在孤独中往往以作弄别人为乐,最终遭到报复;顾小北的优越家世,使他懦弱没主见;这些悲哀遇上这些人物,看似是作者的设计,实际上作为“80后”自身人物,郭敬明深熟这种悲哀,把它设计到小说的人物中,很有可信度。孤独的另一个表现就是不合群的敏感。为了衬托出这一孤独,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整篇作品从头到尾,从故事内容到情节安排,从人物性格到文字语言都为这种孤单找好了气氛烘托。文章开篇就以林岚与顾小北分手以后的故事入手,把二人的过去和现实若隐若现于整个作品的情节发展中,二人的心有灵犀与往事的悔恨感伤、现实的无奈痛楚弥漫其间。尤其是小说以精干帅气高雅的陆叙被暴打身亡、痴情义气的白松失意吸毒、率真不幸的火柴锒铛入狱、懦弱忧伤的顾小北被情人诱骗又背叛结尾,更使这种忧伤的意绪达到了高潮。情节安排看似老套、刻意,但中间的细节和情感,着实能看出郭敬明的良苦用心,他是真正读懂了青春时期的压抑和痛苦。随着岁月的成长,他一步步读懂了,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产生林岚们的悲剧。除了社会和家庭给的,还有她们作为女性自身给予的痛苦。她胆小敏感、表面坚强,实际承担不了太多的“被负”。不喜欢别人的帮助,也不想融入世俗的社会中,最终她只能苦笑在朋友离散的伤感中。《梦里花落知多少》中的忧伤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忧伤,是商品经济下产生的副产品,是青年人没有办法逃避的选择。

  另外,相对于人类群体生活世界,作家有仿佛冷眼旁观者,貌似无情地描摹一幅炎凉世相,弹拨命运或者社会那些神秘的琴弦;有信心十足者,高唱一首人性的或者理想的赞歌,标举种种崇高之价值;也有的如同这世界的一道道伤口,在顾影自怜的同时,亦疾亦徐地流淌着人类群体的悲欢哀乐。在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中,可以非常明确地看到恣肆的性情抒写,无论是今日亲友间的离散聚合,还是在那些仿若昨日又遥不可及的花季时代,郭敬明都在用华美的文笔催生着满蓄着寂寞感伤的花朵。那些看似纯美的语词、人物和故事,如同应季齐落的樱花之雨,无所凭附地漂浮在虚空里,直到一条文字的河流把它们带向未知。然而一旦我们细心聆听那些仿佛寂寞无比而又难以释怀的歌吟,又会发现它们并非尽是故弄玄虚而可有可无。郭敬明抒写的性情或许只是青少年成长过程中“小我”的怨艾。但我们不要忘记,人类的命运从来都是息息相关的,而在一个越来越条块分明的现代时空,很可能某种属类的被压制的情感只能在某一特定人群那里流溢出来,其他人群则早已无动于衷。伴随现代社会而来的压制,同样存在于家庭和教育体制之中。很明显,郭敬明笔下的主人公正是一面歆享着一出生就有的现代社会带来的丰裕物质,体味着家庭的温情和学校的关注,一面又不得不承受着这些关注的目光背后巨大的社会竞争压力。《梦里花落知多少》中的顾小北、林岚等人都是家庭的天使、社会的宠儿,然而他们为此又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自由的性情。现代社会的压制已经逐渐使众多的人群很多时候认同了它们的“虚妄”,但它日渐远离生活世界给人们带来的伤痛之感左冲右突之后,恰恰通过“80后”这道伤口流淌出来。对于郭敬明这一代人来说,仿佛有一种命定般的力量,突然在他们行将与现实对接的前夜释放出来,而此时他们自身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它一一安抚。《梦里花落知多少》中的林岚、顾小北、闻婧等人,都是在衣食无忧甚至富裕的家庭环境中长成的天使,但残酷的现实还是以种种方式刺穿他们纯美的天堂乐园,他们几乎无一例外都被推到人群中央,而此时并没有一个完美的价值体系可供他们认同。那些在家庭的亲情和纯洁友谊呵护下成长的价值,在现实面前是那样不堪一击。在郭敬明的笔下,这些与现实交接时的错愕变成一些华美意象的碎片,如此切近人们的体肤,以至于这些破碎感无常感仿佛被无限放大,成为人们无法盲视的景象,进而将人们带入无法排解的忧伤海洋。对此,另一位“80后”作家落落如是说:“他只是给人下了个陷阱,用安逸无害的美丽日子,写出值得我们喜欢的人物,……就在这样绵密的笔触下,似乎谁都相信了这样的温暖将持续到最终,因而渐渐卸下防备,想要迎接一次动人的结局。……于是正中作者下怀。”《梦里花落知多少》终于向我们流露出它原来的样子,那些粉饰在生命上的美丽花粉,原来可以被轻轻一吹就吹得半点不留。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就是以这种结构性的对比和转换凸显出随即而来的伤感,浓烈而难以摆脱。倘若我们站在旁观者位置以成人视角观照他们的忧伤,也许会轻而易举地把这种情感看成这群孩子迷恋的小情调,仅仅是一种自怜自恋式的伤感,轻飘而虚无。他们是温室里的花朵,他们是天堂里的天使,他们的忧伤对于已经沉陷在现实刻板而严酷的规则里的成年人来说,自然也就变成可有可无的童话甚至无谓的絮语。然而,郭敬明们的忧伤也是这个时代属于我们整个群体的伤感和落寞,天使的寂寞和伤感并不是无来由的和属己的,而是我们集体梦魇之后的殇花。

  然而,时移事异,郭敬明的文本中自由性情绝望的伤感包裹,只是遥不可及的彼岸和残酷现实的祭品。郭敬明把那些包容着自由性情的细节描绘成人间难觅的华美世界,它们只能在梦境和记忆里重现――“这些年来我想得最多的就是曾经的日子,那些我和林岚、闻婧在一起的日子,我们三个把学校弄得乌烟瘴气,我们一起在北京城纵横,日子像流水一样干净。有时候想起来自己就会哭。”只有死亡的时候,那些至真至切的性情才会盛开在晶莹透亮的梦境之中而在生者眼前出现;只有在死去的时候,林岚才会“整天都在想陆叙,想起以前他在办公室和我打架,想起他在我楼下被花盆砸到的小样儿,想起他在机场的柱子后面给我发消息,想起他追我追到上海,想起他站在上海的雨里忧伤的看着我,想起刚过去不久的新年陆叙在烟火里对我微笑”。至纯的性情始终是可望不可及或者远去不再回来,直到连对它的渴望和回忆也被伤感覆盖。天使的伤口是永远无法愈合的,除了遗忘似乎别无他法。然而,我们不能忽视的还有:这些虽因现实之残酷而有化不开的伤感的人物,又几乎无一例外地与现实妥协,甚或与其中某些潜规则达成共谋。他们一面为维护自由性情而对特权和物质表示不屑甚至痛恨,一面又心安理得的歆享和求助于这些并不公正的东西,歆羡和玩味与反思往往并行不悖,甚或盖过后者。《梦里花落知多少》中,顾小北、白松、林岚、微微等人几乎人人背后都有不可轻易示人的家庭背景,甚至饱经苦难的火柴最终也出现一个做某企业老板的爸爸,他们一面追逐着清高和纯粹的性情,一面又不断向那些生活幕后的权贵求助,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后者带来的丰裕物质和特殊权力。对待教育体制的态度是另一个暴露他们真实取向的缺口。一方面有对高考如梦魇般的刻写,一方面又沾沾自喜地品味着高考体制下优等生的优越感。大学时,林岚是学生会宣传部部长,“其实这和我爸面子大有很大关系”;顾小北是学生会的副主席,“但学校领导都宠着顾小北,不买那主席的账。这主要也是因为顾小北的父母都是纵横商场的豪杰,每次学校拉赞助都是顾小北出马,而且都是一万两万的拉回来。”在这些作品中,我们能够清楚地看到作者、叙述者和作品中人物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待特权(包括现代传媒带来的话语权)和物质的游移立场和不由自主的欣赏。这种有着内在矛盾的并不纯粹的纯情在文本中被奇特地赋予华美的衣袍。依此,郭敬明写作中这种矛盾性情的抒写,既展示了当下人们对待特权和物质的矛盾心态,又以其决绝、绝望的谶言强化着对这种奇特现实的认同,而这绝望所具有的华美姿态无疑又增强了文本提供给读者的孤绝体验。

  郭敬明似乎正是当下这个时代的文字巫师,他写作中着力抒写的华美性情,一方面是从天使伤口流淌而出的人类群体的痛楚和呻吟,另一方面这声音的绝望被反复玩味而又成为一种具有魔力的迷人忧伤。凄美的忧伤犹如一座秀丽的山峰,向我们透射着《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无限风光,展示着其超凡绝俗的魅力。

  

  参考文献:

  [1]曹文轩:《梦里花落知多少?序言一:喜悦与安慰》,春风文艺出版社,20031月版,第37页。

  [2]邢浩:《浅析郭敬明小说的创作理念――以悲伤逆流成河为例》,今日南国,20086月版。

  

  陈丽霞,鹤壁职业技术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试析郭敬明《梦里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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