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说与散文的比较看张爱玲散文的美学特点

冯 凌

【摘 要】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独具风格的作家，探索其散文在结构、意象、语言及修辞等方面的特点，并对照其小说的艺术表现技巧，可以发现一个融通古今与中西、在现代与传统文化共同熏陶下所成长起来的张爱玲，其散文不仅展示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市民生活景象，而且传达出那个战乱年代人们精神世界的荒凉与悲哀。这种题材内容、艺术形式的繁华富丽与作品精神内涵的寂寞苍凉所构成的对立，形成张爱玲散文独有的美学特点。

【期刊名称】扬州教育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7(035)002

【总页数】4

【关键词】散文;张爱玲;文学评论;美学特点

分析张爱玲的散文,不能不提到她的小说,要把她的散文和小说放在一起来读,方才有味,方能更全面地把握其作品的风格。和小说不同,张爱玲散文中更多描写的是充满现代城市生活气息的公寓,表现的是作者曾经被传统家族公馆压抑的个人自由的心理空间,也给今天的读者展示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热闹世俗的市民生活场景与都市文明景象。然而在繁华物质世界的热闹表象下,其散文的内在情感世界却终究还是人之存在的虚无。正如她早期发表在英文杂志上的散文《中国人的宗教》中所说,物质的“细节往往和美畅快,引人入胜,而主题永远悲观,一切对于人生的笼统观察都指向虚无。”

与张爱玲同时代的谭正璧评价她“在技巧方面始终下着极深的功夫”[1]。读她的小说尤其是早先刚出道之作,给人以一种刻意求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感觉;其散文也同样的富丽、机敏,且更多了挥洒自如的酣畅淋漓。一方面,小说与散文文体不同,风格自然有所差别;另一方面,她写作小说的艺术风格也同样存在与她的散文之中,甚至更鲜明、更流利。

本文试通过比较其散文、小说的创作,分析张爱玲散文结构、意象、语言及修辞等主要特点,透视她在散文艺术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在中西文学艺术共同熏陶下所形成的美学特色。

一、结构:参差疏离之美

张爱玲的小说善用圆形结构,特别讲究章法布局,处处注意伏笔照应,并将电影蒙太奇手法熟练地运用于衔接转合,往往构成一个严整缜密、环环相扣的艺术整体,“仿佛是一座雕刻精工的翡翠宝塔”[2]412。《沉香屑·第一炉香》、《倾城之恋》、《金锁记》等的开头结尾不仅宛转回复、钩连呼应,更是运用时空的推移,造成了一种现实与回忆错综对立的像中之像的独特的审美效应。

从小说与散文的比较看张爱玲散文的美学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