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菜园

发布时间:2019-09-16 21:39:24

我家的菜园

这个喧器的城市中,还能留下一点空地可耕耘,真得感谢上帝。我家的菜园是很小的一片老宅地,却给了我们满足的喜乐。

夏日清晨,各种虫子的交响乐束,鸟儿们就登上舞台,在树枝上聒噪起来, 不把睡梦中的人们吵醒它们是不会罢休的。母亲总是第一个起床,拿着镢头来到园子里锄那一畦花生地里嫩草。"地再不刨就荒了”母亲嘴里嘟囔着。我家菜园全靠母亲一个人打理,偶尔我也会帮忙,因为我爱种树。

园子边就种着几棵果树,虽然收获的果子不多,却也收获了许多乐趣。北边两棵柿树是最先挂果的,可最初两年,当小果子挂满枝头,一场雨下来,果全落了,我就是加水施肥也是不行。后来上网查,才知道要做“环切”,就是把树皮沿主干剥去一圈。当时我真担心树能否经受的住,可后来结的果子又大又多。原来古人种果子要砍几斧子,才能结果子。看来来磨炼不仅对人重要,对树亦是如此。

最神奇的是无花果树。 这棵在伊甸园就存在的古老树种是我从远方带过来的,说它神奇不是因为不开花就结果,而是因为它死了又活过来。前年,这树生长正兴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不知名的虫子,从树顶钻进树干里,把树心都掏空了。“这还了得,立即消灭它。”我又是喷药,又是灌毒,结果虫子没了树也死了,掉完了枯叶的干瘪树干直直地站在原地,上面点缀着麻雀的白色粪便。我忧伤地度过一冬。来年春天,我欣喜地发现树根的土里发出了两枝小的嫩芽,我把两个新枝分开,用竹杆把其中一个绑定,于是这新生命又长叶,升高,结果由一株变成了两株,直到今日都很茂盛。这种死而复生的喜乐,没有亲身看见过的人是无法感受到的。

若说忍耐的榜样,那就是梨树了。一天,我家的这棵梨树上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三只天牛,等我发现它们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树皮已被这些家伙瓜分了大半,眼看树要枯萎,除了两岁的小儿子和天牛兴奋地玩了大半天之外,家人都很担心。可是梨树竟靠仅有的几片叶子坚持到了冬天。几场雪雨过后,树皮的伤口上长出了又大又丑的瘤结,还好,又生机勃勃了。梨树不仅自己能忍耐,还在考验着我们的耐心。“已经四年没结果子了",母亲对我说,"这是不结果的树,拔掉吧!”我也忍不住了,跑去问卖树的老园丁,他只一个字:“。”那就再等一年吧。看哪,第五年、第六年,于枝了白色的小花,一朵一朵,在出的候,一簇簇先恐后地怒放, 在回一年又一年的盼望。然只有一株,但是仍能感受到“忽如一夜春,千梨花"的意境。如果你没有等过五六年的经历,别对我说你会种果树。

还有可气的葡萄树,无情的桃树,伤心的杏树......每一果树都值得细细品味,可能了解的又有几人呢?

我喜欢种树,母亲乐意种庄稼。

母亲身体多病,是由于过度劳累等造成的, 但她总是闲不住,把树下的一片地翻好土,挖出一个个小土坑,让我女儿把 花生一粒粒放进去,这样菜园里就长出了花生。有次女儿问我:"花生开花在叶子上,种子为什么长在土里呢?"对于如此深奥的问题,我只能说不知道。到了秋天, 母亲把收获的花生和园子里产出的菜籽、芝麻等集中起来,到街上油坊榨出了一小壶油,用这油炸出的油饼可真香。

父亲爱吃红薯,因为在饥馑的年代,父亲吃的最多的就是红薯。父亲不太种地,但每年总是在园子里种两岭红薯,家人不多爱吃,过不多的红薯也足够父亲吃的了。我家种的是又面又粉的红薯品种,这可是打粉的好原料,有一年收的太多,父亲就把红薯打成了粉面,可以长期存放。

还有玉米,大豆,豌豆、蚕豆...... 只要肯耕耘,就会有收获,这么小的地方居然出产了除小麦稻谷之外的多种粮食。真的是“看似一无所有的,却是样样都有的。”

今天天气晴朗,一只老母鸡“咯咯咯"地从院子度过菜园,她后边跟着十来只雏鸡,这些小鸡是它费了几周时间从几十个鸡蛋中孵出来的。我们觉得孵出的小鸡太少了,可老母鸡不管这些,既便只有一只小鸡,它也会带着乐此不疲地满园子刨食。它那肥笨的身体居然可以迅速地摆动爪子把土挠开,嘴里不停的叫喊着孩子们。小鸡的动作更快, 争先恐后地从新土里啄食小虫子。倘若有一只小鸡抢到一条蚯蚓则整个菜园都乱套了,到处都是飞奔着抢食的小鸡,每只小鸡都像《臭昆虫》里面追粪球的屎克郎。每每这个时候,母亲为了保护黄瓜苗,总会大声地呵叱起来,小鸡就钻别牵牛花里再也不出来了。

的低正是黄瓜。因需要每天浇水,这种藤蔓植物像丝瓜、梅豆、长豆角一样,需要攀爬在支架上才能长的旺盛,只要在它旁边插一枝木棍,这小生命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找到木棍并一直爬上去。是谁告诉它棍在在边或右边呢,抑或是它在“打转"找棍?我相信它是看的的,而且“看"的还是彩色的,要不然各种植物开出色彩斑斓的花朵,难道仅仅是为了取悦我们的眼目?当结黄瓜的日子,我的早餐就是一根黄瓜。黄瓜花是黄色的, 但这不会是黄瓜得名的原因,因为苦瓜、甜瓜、东瓜、南瓜的花都是黄色,黄瓜的名字应该是由于它的颜色,当青翠色的黄瓜长老后,瓜皮就变成深黄色,我曾经为这个发现而沾沾自喜,可是按着这个逻辑苦瓜该叫甜瓜才对,因为成熟后的苦瓜会长出很甜的红瓤。苦瓜用一生的苦换来了成熟后的甜,而我们人类却用一生的或甜或苦去换取最终的苦,真不知道谁更痛苦。

蕃茄不像黄瓜一样可长出触须来攀爬,但它也要被绑在木枝上才能站立。我很好奇蕃茄在野外是如何生存的,因为它的茎压根支撑不住身体。蕃茄还需要不断地打杈,把多余的头剪去才能结出硕大的果实,若不然结出的就是小小的“圣女果”。红蕃茄味道很美妙,但青蕃茄味道更奇妙,尝尝就知道了。

黄瓜。 番茄、豆角结实时间较短,至多结两三轮就罢园了,唯有辣椒不同,它可以从春天一直结实到下雪,只要还有叶子,就会结出各种各样的辣椒。青的、红的、尖的、圆的、辣的、不辣的......可以说再没有其它蔬菜像辣椒这样的种类繁多。早些年母亲爱吃辣,所以总种些又红又小的极辣品种,这些尖尖的辣椒都是向上长的,后来母亲吃出了胃病、现在就只种青辣椒了。

园子里蔬菜品种颇多,在大儿子小的时候我就教他各种菜的名子,这小子对这些菜名不敏感,直到现在也说不出几个来。还是女儿观察力强,不用人教,一口气可以说出二十种菜名来.

冬天园子 菜的品种自没有夏天多, 只有小青菜、萝卜、蒜苗等品种,所以大部分地方都被母亲种上了蒜,于是家人就吃了蒜苗吃蒜薹,吃了蒜薹吃大蒜,等到腌的糖蒜吃完,一年就过去了。能一年长青的是韭菜,可以一茬接一茬,一年接一年的吃。家里的拿手好菜是母亲做的韭菜鸡蛋馍,韭菜是从 四年的韭菜畦上割下来的,鸡蛋是三年的老母鸡下的,这菜馍可以吃家和爱的味道.

这个菜园还是块“宝地” 有棵被种在洼地里的倭瓜,自从结瓜我们就一直摘着吃,可怎么也吃不完,到最终收获的时候,这仅有的一棵倭瓜先后结出了一百个倭瓜,每个都有几斤重,母亲足足装了一三轮车,分给亲邻吃。还有一棵丝瓜,先爬上树,又爬满了一所废弃的土坯房子,甚至爬到了花生地里,先后结出一百多个丝瓜。最后有好多丝瓜我都懒得摘了,一个个挂在蔓子上,直到它慢慢变老,妻子用丝瓜瓤来洗碗,可比金属球环保多了。

我没有见过比这更多产的地方,只要肯付出,即便在贪瘠的土地上,那怕只有一粒种子,它的产出也足够丰盛。

这里还是虫子的乐园,白天孩子们在菜园里用我钓鱼用的网兜追逐蝴蝶、蜜蜂,还可以 捉到螳螂、天牛瓢虫和”花大姐”(-一种有班点的飞虫)。女儿会把这些战利品很好的养起来,有一回她竟然把两只毛毛虫养成了蝴蝶。

晴朗的夜晚来了,本该寂静的菜园也开始变的非常热闹,几乎所有的虫子都粉墨登场,在这个舞台上按着时辰吟唱,起先有一两个虫子领唱,紧跟着是四五个,俄尔有千百个虫子配合着吟唱,最后整个世界都喝起来了,它们绝非杂乱元章的鸣叫,而是有严格的节奏和音频,每只虫子都按着个自的乐谱吟唱且互相配合的分毫不差。它们的乐谱比贝多芬最大气的交响乐要复杂的多,这大合喝不仅是奏鸣曲,更是赞美诗,是虫子们的《欢乐颂》。夏天有夏天的合唱,秋天又有秋天的合唱;晴天有晴天的合唱,两天又有雨天的合喝。每场表演的主角各不相同,真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场。

我认为这世界上有两种 极美的景致,一种是 银河繁星的绚美壮丽,再一种就是虫子们合唱的天籁之音。这合唱时而如丝竹般凄凄切切沁人心扉,时而如大水砰訇般扑面而来..... 如果你没有体验过,那就安静下来去欣赏这越越奢侈的美妙吧!

不知道这小小的乐因还能存在多久,我们惟有祈祷菜园可以留下来,这样母亲还可以耕作下去,我家的喜乐会更满足。

我家的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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