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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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骚
作者:徐刚
来源:《文学教育》2013年第03
叶骚,秋风落叶之离骚也。
农人收获庄稼之后,秋风鼓动,大地便开始收获落叶,一片又一片,一阵又一阵,一层又一层。城里扫落叶时,山上,林中,荒野的落叶要幸运得多,它们随风起舞,若浮若沉,千种斑斓,万般姿态,然后优雅地飘落。等待着雨雪,从容朽腐。我曾追随大江南北、西部荒野的秋风落叶,至冬日,感觉着季节更替,死而复生的神奇美妙。叶落悲秋,叶何以落?人何必悲?
冬日,万木萧疏之后,真个是风景不再,光阴凄凉吗?
这是个一言难尽的季节。对于所有的落叶林来说,尽管林地的封冻要稍晚于农田,却更适合于保留积雪,在中国北方的大小兴安岭,积雪如几尺厚的白色毯子覆盖了林下的一切,除了风声便是寂静。有最后的树叶飘零,落在雪地上,黄叶似金,红叶如火。
这是一个忙着落叶、忙着凋零、忙着死去、忙着再生的季节。当秋风凉意渐浓、冬日在望时,树木便自行关闭了它巨大、细密的供水系统,得不到水分供应的叶片开始枯黄、飘零,落叶之来由也。作为母体的树之所以舍弃为它带来风姿绰约的叶子,是为了维持那些伏藏在树根、树干和树枝细胞中的水分,然后休眠。我们看见的冬日凋零的树,是睡眠的树,是站立着做梦的树,是落叶簇拥的树。森林中的落叶如同森林土壤中的微生物一样不可胜数,有外国森林学家估算,在0.4公顷即一英亩的林地上,落叶约达一千万片之多。所有的落叶不可能再回到树枝上,但,在它们飘落之前,原来的叶柄基部相连处,一个新芽已经生成。对于树木而言,我们通常说的春芽其实是冬芽,冬是春的孕育者。回想落叶,它的飘零意味着双重别离:脱落母体,一别也;辞离新芽,又别也;其于风中旋舞,不舍也;偶发鸣声,若骚歌也。生离死别,非止人间。然草木以其柔弱,却能驰骋生灭,秋则藏,冬则生,春夏而荣,如是往复,原始返终,悲也喜也,悲喜如常也。
对于树木而言,通常情况下一叶落即意味着一芽生,四时更替,落落无尽,生生不息。一株合抱粗的大树有几百万个冬芽,伴随着人及万类万物从严寒而向绚丽。只要有树就可以看见这包孕春天的芽,柳树的芽细小之极,星星点点不为人知,玉兰树宽厚的叶子似乎脱落得更早、更彻底,但那毛茸茸的冬芽却格外醒目。每一种树的冬芽各有特色,每一个冬芽都是一个真正完美的雏型,包含一切——新枝新叶或花的全部生命要素,一群具有迅速分裂能力的细胞,一组严密地包裹胚叶的鳞片。这些鳞片里面,是柔嫩的胚叶,极其紧密,或卷而叠之,或折而叠之,美妙、精巧之极,除了造物,孰能为之?待春风又回,阳气上升,所有这些冬芽便

叶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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