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散文美篇欣赏

发布时间:2020-04-28 20:25:49

美篇欣赏

(一)心田上的百合花

在一个偏僻遥远的山谷里,有一个高达数千尺的断崖。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崖边上长出了一株小小的百合。

百合刚刚诞生的时候,长得和杂草一模一样。但是,它心里知道自己不是一株野草。 它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内在的纯洁的念头:"我是一株百合,不是一株野草。惟一能证明我是百合的方法,就是开出美丽的花朵。"

有了这个念头,百合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阳光,深深地扎根,直直地挺着胸膛。

终于在一个春天的清晨,百合的顶部结出了第一个花苞。 百合的心里很高兴,附近的杂草却很不屑,它们在私底下嘲笑着百合:"这家伙明明是一株草,偏偏说自己是一株花,还真以为自己是一株花,我看它顶上结的不是花苞,而是头脑长瘤了。"

公开场合,它们则讥讽百合:"你不要做梦了,即使你真的会开花,在这荒郊野外,你的价值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偶尔也有飞过的蜂蝶鸟雀,它们也会劝百合不用那么努力开花:"在这断崖边上,纵然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也不会有人来欣赏呀!"

百合说:"我要开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有美丽的花;我要开花,是为了完成作为一株花的庄严使命;我要开花,是由于自己喜欢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不管有没有人欣赏,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都要开花!"

在野草和蜂蝶的鄙夷下,野百合努力地释放内心的能量。有一天,它终于开花了,它那灵性的洁白和秀挺的风姿,成为断崖上最美丽的颜色。 这时候,野草与蜂蝶再也不敢嘲笑它了。

百合花一朵一朵地盛开着,花朵上每天都有晶莹的水珠,野草们以为那是昨夜的露水,只有百合自己知道,那是极深沉的欢喜所结的泪滴。

年年春天,野百合努力地开花,结籽。它的种子随着风,落在山谷、草原和悬崖边上,到处都开满洁白的野百合。

几十年后,远在百里外的人,从城市,从乡村,千里迢迢赶来欣赏百合开花。许多孩童跪下来,闻嗅百合花的芬芳;许多情侣互相拥抱,许下了"百年好合"的誓言;无数的人看到这从未见过的美,感动得落泪,触动内心那纯净温柔的一角。

那里,被人称为"百合谷地" .

不管别人怎么欣赏,满山的百合花都谨记着第一株百合的留言:"我们要全心全意默默地开花,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二)长命菜

每年在围炉吃年夜饭的时候,妈妈都会准备一盘“长命菜”,长命菜是南部乡下的习俗,几乎每一家都会准备。

“长命菜”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菜,只是普通的菠菜,由于是家人为过年习俗特别种植的,又和一般菠菜不一样。大约是菠菜长到八寸至一尺长时采摘,采的时候要连根拔起,不论根、茎、叶都不可折断。

采好后洗净,一束束摆在菜摊,绿色的茎叶配着艳红的根,非常好看。

家里有种菜的时候,妈妈会在除夕当天的清晨到菜园去采菠菜,每次都小心翼翼,生怕折断了菠菜。后来家里不种菜了,就会到市场去选特别嫩的菠菜来做长命菜。

“长命菜”的做法最简单了,就是把菠菜放在水里烫熟,一棵棵摊平摆在盘中(不可弯折),每次看到煮熟的菠菜,都使我想起李翰祥电影《乾隆下江南》里,乾隆皇帝到江南吃到一道名菜“红嘴绿鹦哥”,认为是人间至极的美味,其实只是连着根的菠菜罢了。

“不可咬断,要连根一起吞下去!”要吃长命菜前,爸爸都会煞有介事的叮咛我们,并且先示范表演一番。

我们都会信以为真,然而小孩子喉咙细,吞起一棵菠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好不容易把一棵长命菜吞进腹中,耳畔就会响起一片鼓励的掌声,等到所有的人把长命菜吞完,年夜饭才算正式开始。

“长命菜”是乡下平凡百姓对生命最大的祝愿,希望新的一年有一个好的开始,并且能长命百岁,生命纵使有苦难的时刻,因为有这样的祝愿,仿佛幸福也在不远之前。

当然,吃长命菜不会使人长命百岁,从小逼迫我们吃长命菜的父亲,早就走完人生的旅程。与我们排队吃长命菜的堂兄弟姊妹,也有四位离开了世间;其他的兄弟姊妹也因为散居世界各地而星云四散了。

长命菜不长命,团圆饭不团圆,这并不是什么悲哀的事,而是人间的真情实景。我们每年还是渴望着团圆,笑闹着吃长命菜,因为那是一种“希望工程”,希望我们能珍惜今生的缘分,希望我们都能活得更长命,来和亲爱的家人相守。

闽南语歌曲《走马灯》里有这样几句:“星光月光转无停,人生呀人生,冷暖世情多演变,人生宛如走马灯。”每次到过年就会想到这首歌,想到星月的流转,年华的短促;想起历尽沧桑的情景,悲欢离合转不停.....这时候就会觉得只要能珍惜着今年今夜,此情此景,便是生命的幸福了。

儿时吃长命菜那种欢欣鼓舞的景象,常常宛如生命的掌声,推着我们前进。

只要我们的爱与幸福可以绵延,使欢喜充满在每一刻,那就是生命最大的祝愿了。

因此,不管我在天涯海角,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会亲自准备一盘长命菜,想起父亲,还有一些难以忘怀的生命的痕迹!

(三)冰糖芋泥(节选)

每到冬寒时节,我时常想起幼年时候,坐在老家西厢房里,一家人围着大灶,吃母亲做的冰糖芋泥。事隔二十几年,每回想起,齿颊还会涌起一片甘香。

有时候没事,读书到深夜,我也会学着妈妈的方法,熬一碗冰糖芋泥,温暖犹在,但味道已大不如前了。我想,冰糖芋泥对我,不只是一种食物,而是一种感觉,是冬夜里的暖意。

早年在乡下,白米饭对我们来讲是一种奢想,三餐时,饭锅里的米饭和番薯永远是不成比例的,有时早上喝到一碗未掺番薯的白粥,会高兴半天。

生活在那种景况中的孩子只有自求多福,但最难为的恐怕是妈妈,因为她时刻都在想如何为那简单贫乏的食物设计一些新的花样,让我们不感到厌倦,并增加我们的生活趣味。我至今最怀念的是母亲费尽心机在食物上所创造的匠心和巧意。

母亲是那种做菜时常常有灵感的人,可是遇到我们几乎天天都要食用,等于是主食的番薯和芋头则不免头痛。将番薯和芋头加在米饭里蒸煮是很容易的,可是如果天天吃着这样的食物,恐怕脾气再好的孩子都要哭丧着脸。

我常看到母亲对着用整布袋装回来的番薯和芋头发愁,然后她开始在发愁中创造,企图用最平凡的食物,来做最不平凡的菜肴,让我们整天吃这两种东西不感到烦腻。

母亲当然把最好的部分留下来掺在饭里,其他的,她则小心翼翼地将之切成薄片,用糖、面粉,和我们自己生产的鸡蛋打成糊状,薄片沾着粉糊下到油锅里炸,到呈金黄色的时刻捞起,然后用一个大的铁罐盛装,就成为我们日常食用的饼干。由于母亲故意宝爱着那些饼干,我们吃的时候是用分配的,所以就觉得格外好吃。

那时我们家还用烧木柴的大灶,下面是排气孔,烧剩的火灰落到气孔中还有温热,我们最喜欢把小的红心番薯放在孔中让火烬炯熟,剥开来真是香气扑鼻。母亲不许我们这样做,只有得到奖赏的孩子才有那种特权。

记得我每次考了第一名,或拿奖状回家时,母亲就特准我在灶下焖两个红心番薯以做为奖励;我以灶里探出炯熟的番薯,心中那种荣耀的感觉,真不亚于在学校的讲台上领奖状,番薯吃起来也就特别有味。我们家是个大家庭,我有十四个堂兄弟,四个堂姊,伯父母都是早年去世,由母亲主理家政,到今天,我们都还记得领到两个红心番薯是一个多么隆重的奖品。

番薯不只用来做饭、做饼、做奖品,还能与东坡肉同卤,还能清蒸,母亲总是每隔几日就变一种花样。夏夜里,我们做完功课,最期待的点心是,母亲把番薯切成一寸见方,和凤梨一起煮成的甜汤;酸甜兼俱,颇可以象征我们当日的生活。

芋头的地位似乎不像番薯那么重要,但是母亲的一道芋梗做成的菜肴,几乎无以形容;有一回我在台北天津卫吃到一道红烧茄子,险险落下泪来,因为这道北方的菜肴,它的味道竟和二十几年前南方贫苦的乡下,母亲做的芋梗极其相似。本来挖了芋头,梗和叶都要丢弃的,母亲却不舍,于是芋梗做了盘中餐,芋叶则用来给我们上学做饭包。

最不能忘记的是我们在冬夜里吃冰糖芋泥的经验,母亲把煮熟的芋头捣烂,和着冰糖同熬,熬成几近晶蓝的颜色,放在大灶上。就等着我们做完功课,被检查过以后,可以自己到灶上舀一碗热腾腾的芋泥,围在灶边吃。每当知道母亲做了冰糖芋泥,我们一回家便赶着做功课,期待着灶上的一碗点心。

冰糖芋泥只能慢慢的品尝,就是在最冷的冬夜,它也每一口都是滚烫的。我们一大群兄弟姊妹站立着围在灶边,细细享受母亲精制的芋泥,嬉嬉闹闹,吃完后才满足的回房就寝。

我成长的环境是艰困的,因为有母亲的爱,那艰困竟都化成甜美,母亲的爱就表达在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食物里面;一碗冰糖芋泥其实没有什么,但即使看不到芋头,吃在口中,可以简单的分辨出那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种无私的爱,无私的爱在困苦中是最坚强的。它纵然研磨成泥,但每一口都是滚烫的,是甜美的,在我们最初的血管里奔流。

在寒流来袭的台北灯下,我时常想到,如果幼年时代没有吃过母亲的冰糖芋泥,那么我的童年记忆就完全失色了。

我如今能保持乡下孩子恬淡的本性,常能在面对一袋袋知识的番薯和芋头,知所取舍变化,创造出最好的样式,在烦闷发愁时不失去向前的信心,我确信与我童年的生活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母亲的影子在我心里最深刻的角落,永远推动着我。

林散文美篇欣赏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