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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1714283577

论抑郁心境更适合文学阅读——兼与陶静先生商榷
杨建猛
(安顺学院,贵州安顺561000

要:陶静先生把阅读心境分为“欣悦”、“抑郁”和“虚静”三种类型,认为“最
适合阅读的接受心境是情绪的虚静状态”。本文则认为抑郁心境更适合阅读,理由有四:第一,陶静先生所谓的“虚静”,在现实生活中是极为少有的。第二,倘若认为抑郁心境“不太适合阅读”,这就忽视了文学的疗伤价值。第三,处于抑郁心境的读者,更容易与作者产生共鸣。第四,在抑郁的心境中阅读,尽管会改变原文的情感基调,使理解发生偏颇,但这是毋庸担心的,因为读者有权利在阅读过程中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关键词阅读心境;欣悦;抑郁;虚静

阅读心境,也称接受心境,是指一种来自现实生活、且对文学阅读效果产生极大影响的情绪状态。陶静先生在《营造适合阅读的接受心境》一文中把阅读心境分为“欣悦”、“抑郁”“虚静”三种类型,且认为“最适合阅读的接受心境是情绪的虚静状态”他说:“阅读的过程也是审美的过程,审美要求暂时放弃功利性。虚静是适合审美、也适合阅读的接受心境;虚就是空,就是心无杂念,静就是情绪平静,心平气和,这是一种无功利性的境界。只有处在这样的情绪中,读者才能全身心地沉浸到文章中去,进入心醉神迷的想象的‘幻境’里,充分体味作品的内涵和旨趣。”陶静先生认为虚静的心境最适合阅读,笔者却认为抑郁的心境更适合阅读。下面将从四个方面加以论证。
第一,陶静先生所谓的“虚静”,在现实生活中是极为少有的。中国思想家冯友兰先生将人分为四种:生物境界的人、功利境界的人、道德境界的人、天地境界的人;其中天地境界的人乃是最高境界,这种人脱离了一切世俗之累,所以才能做到真正的“虚静”。可是人世间毕竟大多数是凡夫俗子,能够达到天地境界的人毕竟是极少的,有几个能做到所谓的“虚静”?正如戴维·普劳尔在《审美分析》一书中指出:“排除了任何干扰的一心一意的审美关注是难得存在的,即使有过这种专注于唯一对象的时刻,作为唯一审美对象的世界,也是十分罕见的。”可见,只有最高境界的哲人才能做到“虚静”,而普通的读者在阅读或审美活动中是无法“虚静”的。
普通的读者做不到内心的“虚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总带着功利的目标进行阅读。利目标之一是增长学识,培养气质。黄庭坚说:“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礼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向人则语言无味。”苏轼《和董传留别》诗云:“粗缯大布裹生涯,有诗书气自华。”功利目标之二是求取功名利禄。古人常用“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来劝勉子弟读书,唐代韩愈就在《示儿》诗中如此写道:“始我来京师,止携一束书。辛勤三十年,以有此屋庐。”意思是说,自己在京师的豪宅是靠辛勤读书换来的。韩愈还说,辛勤读书的人将会成为富贵的君子,“潭潭府中居”;不好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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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作者简介:杨建猛(1975~)男,江苏盐城人,安顺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文化、文艺理论。

书的人则会成为贫贱的小人,“寒饥出无驴”外国人读书同样也带着很强的功利色彩,正如培根所说:“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长才。其怡情也,最见于独处幽居之时;其博彩也,最见于高谈阔论之中;其长才也,最见于处世判事之际。”
普通的读者做不到内心的“虚静”,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难以割断与现实世界的联系,难以忘却自身的处境和遭遇,难以忘却自身的欢乐与哀愁,因此也就不能无牵无挂地投入到文学世界中去。譬如阅读《牡丹亭》,他们总是喜欢根据自己的身份和处境,钻入作品中去扮演一个角色:恋爱中的青年人,总喜欢扮演杜丽娘或柳梦梅的角色;为人父母者,则喜欢扮演杜太守或杜夫人的角色,满脑子是功名利禄的想法。据说明代有一扬州女子名为小青,身为小妾而受正妻的嫉妒欺凌,曾读《牡丹亭》而作诗:“冷雨幽窗不可听,挑灯闲看《牡丹亭》。人间亦有痴于我,岂独伤心是小青。”小青对比杜丽娘的幸运与自己的不幸,终于郁郁而亡。由此可见,普通的读者总是结合自身的现实处境来欣赏文学作品的。
因此,陶静先生所谓的“心无杂念”的读者,不过是缺乏个性的、抽象的读者;所谓的“无功利性的境界”也不过是一种理想化的境界。如此如此抽象的读者、如此理想的境界,只能是一种理论上的存在。
第二,陶静先生认为抑郁心境“不太适合阅读”,这就忽视了文学的疗伤价值。对于幸福的人而言,文学是生活的奢侈品;对于不幸的人而言,文学则是生活的必需品;因此,不幸的人比幸福的人更需要文学,抑郁的心境更需要文学的抚慰和疗伤。人生在世,欢乐少而烦恼多,难怪南宋词人辛弃疾发出这样的感慨:“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认为: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没能实现的某种愿望,可以通过文学阅读获得补偿;那些生活在抑郁心境中的人,倘若不能通过文学作品获得抚慰和治疗,就容易患各种心理疾病。美国文论家阿恩海姆认为,对于那些不幸者而言,文学是医治心灵创伤的不可替代的良药,他在《作为治疗的艺术》一文中说:“艺术如果要获得元气,就必须满足人类的本质需要„„这些需要往往更明显地表现在患者身上,也同样明显地从患者通过艺术接受获得的各种益处上反映出来。因此,文学阅读的实用价值之一就是对忧愁烦闷、消沉沮丧、哀伤怨怒等抑郁心境的治疗作用,下面分别论之。
阅读对忧愁烦闷心境的治疗作用。中国古代文人有许多闲愁,他们不仅喜欢借“酒”浇愁,更喜欢借“诗”解愁,通过驰骋在文学的虚幻世界里,暂时忘却现实世界的忧愁和烦闷。陆游以屈原的诗歌解愁:“听儿诵《离骚》,可以散我愁。”(《沙市阻风》)杜牧以杜甫的诗歌解愁:“杜诗韩集愁来读,似倩麻姑痒处搔。”(《读韩杜集》)陶渊明以琴书解愁:“乐琴书以消忧。”(《归去来兮》)由此可见,读优秀的文学作品,就好比夺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忧愁。
阅读对消沉沮丧心境的治疗作用。《世说新语》里记载东晋有个大将军王敦,因不能伸展其雄心抱负,终日郁郁寡欢,常在酒后高声诵读曹操的名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一边诵读,一边还用玉如意击打唾壶,以至于唾壶之口被击打得残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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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艺术的世界里,王敦终于摆脱了消沉和忧郁。南宋爱国将领文天祥兵败被俘,
身陷囹圄、万念俱灰之际,全凭杜甫的诗激励自己,最终才能守全气节,杀身成仁。李白的“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行路难》)、“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上李邕》等慷慨激昂的诗句更是激励了无数遭遇挫折的人,使他们重拾自信,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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